女性的独立与自觉 – 大美生生-道安礼乐生活

六佛头天地（武强年画）

道安随笔 2025年11月29日星期六

文字及整理 | 中霖

昨晚，孩子们观影会，我则请老师们和几位志愿者朋友去家里小聚一下。席间，几位女性谈到各自的成长，透出正大明朗之气象，令人赞叹！女人、男人，都可以长成独立自主的大人！

长期以来，人们的印象中，中国是男权社会，有重男轻女的传统。我自己小时候，在农村的田野见过箩筐里装着的弃婴，也对祖母自幼被缠的小脚印象深刻。我对女性是尊重的，可能与儿时的这些经验有关。

在接触到西方的“身心灵”_{【注：20世纪60年代，“新时代运动”于美国兴起，整合了东西方的文化传统，尤其是从东方哲学和宗教中汲取灵感，带动了国际关注“身心灵”的潮流。“身心灵”成为心理学、社会辅导工作愈来愈常用的概念。“身”指身体，“心”指心理和情绪，“灵”指精神和某种潜意识状态】}之后，对女性的优势认识更充分。而在现代社会，男性因为习惯于崇尚权力和外在成就，灵性层面似乎比女性迟钝。胡因梦老师就曾开玩笑说过，她大概过去世在欧洲有几世是女巫，被火烧死过。在古老的生命智慧体系中，的确，女性和男性都可以与鬼神沟通，女称“巫”，男称“觋[xí]”。在中国的灵性传统中，女娲和伏羲，大概就是最早的巫和觋了。

受西方理性主义的传统影响（尤其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和无神论），中国的主流社会是不谈“灵性”的，而习惯于只谈“身心”健康和“思想”（或“理念”）正确，“灵性”被归入玄学或神秘主义。顺便说个有趣的事儿，2014年《新京报》莫名其妙封我一个“年度出版人”称号，那时我已经不务正业，在郊区当小学教师多年了，辛庄师范刚刚创办。碍于《新京报》的朋友盛情，还是去了颁奖现场，为我念授奖词的是三联书店一位年长的副总编辑，他坐我旁边，看待会儿要念的授奖词，其中有“致力于以身心灵读物和华德福教育实践”之类的表述，他没看懂，于是问组织者，是不是有笔误：通常的表述应该为“身心读物”或“心灵读物”，“身心灵”是不是写错了？组织者有点尴尬，不便详细解释，就和老先生说，您读成“心灵读物”就好。

天地三界十方真宰（武强年画）

昨晚的交流现场，有当地电视台的朋友，她说下午台里刚开完一个会，传达“二十大四中全会精神”。她观察到，现场除了在念发言稿的领导，所有的人都心不在焉，或玩手机，或做自己的事儿。她问，文件精神写得挺好的，可为何大家都“无感”呢？

不得不说，这与我们主流教育的思维局限有关。主流教育强调知识和思想的灌输，却忽略了孩子们的感受，更顾不上孩子的独立意识了。每个人的“灵魂”都是独特的，所以，“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类的表述，问题也很严重，带有典型的工业文明色彩。

我常说，从事与孩子教育相关的工作之后，我与华德福缘分更近，而与所谓“国学圈”反而比较疏远。为什么？因为华德福是关切人的灵性成长的，而通常的“国学堂”更侧重思想灌输，忽略人的独立意识。譬如某位王老师发起的所谓的“读经运动”，譬如某“四合院”发起的“阳明心学”运动，都曾热闹过一阵，却有点像集体发烧。中国文化的复兴，不是一场政治运动，它一定基于生命个体的“复性”。

马一孚先生谈“教之为道，在复其性而已矣”，这句话是到位的，但打着“复性书院”旗帜到处演讲的当代国学大师是可疑的。对文明追根溯源，回到人类文明够大的开始（奉元）是到位的，但以“天地之始”的名义，模糊“春秋大义”、混淆大是大非，是可恶的。为何这些饱读诗书的学者，会自欺欺人呢？——因为他们将“圣人之言”当作知识、当作概念来掌握，而没有正心诚意、身体力行，更谈不上“下学上达”、天人一贯。

相比较这些名不副实的大学者，许多没有念过大学、不会写毛笔字的普通女性，却可以活得堂堂正正，心平气和，这不是很有趣、很令人鼓舞的现象么？

双人财神（武强年画）

回到“女性的独立与自觉”这个主题，必须要对“性别意识”进行一番辨明。

天道分阴阳，人道分男女。人的生理结构，生下来只有男性和女性之别，没有第三种性别，更没有当今西方社会冒出来的N种性别。之所以会出现“跨性别”_{【注：“跨性别”指个体的性别认同，不同于其出生时被指定的生理性别，“跨性别”(Transgender,Trans)一词，最早由德国精神病学家约翰·奥利文（JohnOliven）于1965年提出，之后被跨性别群体传播开来】}和“性少数群体”_{【注：性少数群体是指在性倾向、性别认同、性身份或性行为等方面上，与社会上大多数人不同的群体，也就是媒体中常说的LGBT+群体。同性恋、双性恋、无性恋、跨性别、间性人等都属于性少数群体】}，都是在一个人“自我意识”的形成过程中，受社会环境影响的结果。“性别意识”的混乱，已经成了当今西方社会的一个突出问题，这与西方“神本-人本”二分的文明背景有关。

古人（无论中西）看待“人”，称之为“灵与肉”的结合。“神本主义”（宗教的思维模式）通常否定此生，将希望寄托在彼岸世界（灵性世界），故宗教对安顿人的灵魂有“积极”作用，比心理科学更有力量；而“人本主义”（哲学的思维模式）侧重人的理性思维，试图去探索和理解这个世界的全部真相，当然，西方哲学面对这个世界的浩瀚无边，对人类理解力的局限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_{【注：“不可知论”者对此有解释。不可知论，与可知论相对，是一种哲学的认识论，认为除了感觉或现象之外，世界本身是无法认识的。最初由英国生物学家T.H.赫胥黎于1869年提出。其实，不可知论思想因素早在古代怀疑论者那里就已经有了】}。只不过，由于近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现代人有些骄傲，将“科学”等同于真理，认为科学能够包打天下，这就叫做“科学主义”。其实，在神本主义与人本主义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科学并没有能力企及。

当代中国人主要受西方现代人本主义价值观影响，觉得“灵性”无法用科学解释，故简单地将其归入“封建迷信”或玄学的范畴，但在世俗生活中又常常遭遇灵性的话题。譬如说，面对临终的老人，自己面对生死的困惑，清明扫墓，参加祭祀和信俗活动等，只用“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的哲学观来解释是乏力的。

对“共产党员不允许有宗教信仰”的规定，我们可以理解，因为这关切到政治安定。但这样的政策规定，并不能解决作为“人”的党员最深层的困惑。如果简单地“信仰”唯物论和无神论，很容易导致虚无主义。如今，大面积的党员干部贪污腐化，与此精神状态有关。传统社会不识字的老奶奶还懂得“人在做，天在看”的道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坦坦荡荡做人，而受过高等教育、很有能力的党员干部们却没有这样的敬畏心，难怪中纪委的官网都开始倡导大家学习《了凡四训》。

镇宅神判（武强年画）

如何解决“性别意识”等价值观混乱的问题，必须回到华夏文明的道统——我们每个人的本来面目，都是“天人”，德配天地，道贯古今。我们要接纳此生的生命基础和历史背景，生而为男儿身，不要想方设法去做变性手术；生而为女儿身，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不要糟蹋，更不应该将肉身作为纵欲或换取利益的工具。

对西方宗教而言，崇尚灵性的圣洁，容易有禁欲、苦修的倾向。作为对宗教束缚人性的反动，文艺复兴以来，西方在“性解放”问题上越滑越远；配合资本主义的唯利是图，今日我们的社会环境充满色情、性引诱（网络世界更是防不胜防），就不难理解了。

我们不必反西方、反宗教、反科学、反唯物论、反唯心论、反无神论、反有神论，也不必反“男权”、反“女权”、反同性恋、反多性恋、反独身主义，只需超拔猛醒，恢复我们本为“天人”的本来面目。无论后天意识多么复杂，你的潜意识里曾经多么“肮脏”、“阴暗”、“邪恶”，只要对生命的大根大本有确定，一念振奋，澄明朗朗，便活在中道上了，就能活出天地之大美！

对青少年而言，身体发育逐渐成熟，对自己的性器官有好奇，对异性有朦朦胧胧的好感，对网络世界各种色情信息有窥探的冲动，这是正常的，但不要陷溺于此。在长大成人的过程中，需要扩展自己的视野，建立开阔的“天人观”、“天下观”，从而就会有中正的“男女观”，再逐渐建立中肯的“性爱观”、“婚姻观”、“家庭观”。这些观念如果是含混不清的，那么不能称之为成熟的人格。年龄再大，你就算四五十岁了，如果在这些问题上，还是模糊的，你没有真正长大。

对成年女性而言，如果未婚，应当尝试去交异性朋友，对不确定的未来不要恐惧。这是很重要的生命课题。对婚前性生活要十分谨慎，有一部法国电影《正发生》_{【L’Événement。导演: 奥黛丽·迪万，上映日期: 2021-09-06(威尼斯电影节) ，片长: 100分钟】}值得16岁以上的女性观看，当然成年的男性也可以认真学习。这是我女儿推荐的，她比较关心女性主义的话题，这是女性精神独立和生命觉醒的必要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