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志2025年10月5日星期日
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
——爱新觉罗·毓鋆(1906-2011)
昨天下午奉元班读书会,在共读《毓老师语录》之后,开始体会“毛泽东的革命”,结合历史与当下错综复杂的现实,大家内心或多会少都会起些波澜。
在传统语境里,君子群而不党,而中国共产党是“新文化运动”的产物,是现代政治制度孕育而生的强有力的领导集团,这个“党”和“不党”看似有矛盾,但在我带孩子们走第二次千里徒步时,突然对此有了新的认识。那是七年前,走在从兰州到敦煌的一截乡道上,远远望见有个村委办公楼(如今都称“社群服务中心”)上八个红色的大字——“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突然非常感动。
夏学尚公,若从个人和家庭恩怨来看待百年以来的社会大转型,许多家庭都受到了政治冲击,有些家庭蒙受了不少冤屈,遭受不公待遇。然而,历史是曲折向前的,惟有跳脱普通人的视角,放在够大的历史图景,才能看清历史大势,然后顺势而为,明哲保身,是可以做到不为外境所转的。
佛法不离世间觉。不少学佛、热衷国学的朋友,不关心政治,不关心时代的变迁,只想做个“清流”,但结果也只能身不由己。而惟有奉元,才能体会何谓“天下为公”,并主动参与历史的进程,做到进退自如,出世入世不二。
现在选摘《重读毛泽东》一书(韩毓海著,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版)部分内容,供同学诸君参考:
中国的现代与“救苦的革命”
1918年4月14日,毛泽东、蔡和森等14人创立新民学会,并把“改造中国与世界”作为学会宗旨。这个宗旨本身就意味着一个全新的出发点,一个真正的起点。
这个真正的起点,预示着三个方面:一、沿着小生产的商品经济道路,中国不可能走向社会化大生产。同理,通过对中国封建道路的改良,中国不可能走向现代化;二、西方的资本主义也不是出路,因为帝国主义就是西方资本主义道路的结果;三、“改造中国与世界”,就是既要反对中国的封建,也要反对西方资本主义道路的结果——帝国主义。
简而言之,在青年时代的毛泽东、蔡和森看来,中国的封建与西方的资本主义都不是出路。这就是25岁的毛泽东所说的“改造中国与世界”。
今天看来,毛泽东的许多反对者的悲哀在于,他们并没有达到毛泽东25岁时所站立的那个起点。他们的反封建是不彻底的,因为在他们那里,中国的封建并不是西方的封建,中国的小生产中包含着商品经济,因此,不必采取革命的方式,通过如日本“明治维新”的改良方式,中国就可以走向西方的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
“唐宋之变”论的实质就在于此,他们认为:西方和日本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成功,主要在于两点:一、经济和生产资料的商品化;二、政治的理性化。“唐宋之变”论对于宋代制度的肯定,依据的就是这两个标准。
这样的论断不能回答宋代开启的近代化之路为什么没有持续、没有走通,没有进一步思考由西方开启、日本接力的资本主义现代化之路,是否可以持续、可以走通。
在一些人看来,中国反封建的前途就是走西方资本主义的道路。而在毛泽东看来,即使孙中山的革命,也不是照搬西方的资产阶级革命,这场革命的前途,也不是走西方资本主义道路。【评:国父孙中山先生也崇尚“天下为公”。】
早在1925年,经过了半年多的沉潜,毛泽东在《国民党右派分离的原因及其对于革命前途的影响》一文里指出,中国的革命与西方和日本的资产阶级革命不同,后者是一个阶级——资产阶级的革命,这种革命简而言之是“发财”的革命,“发财的革命”之结果,就是资产阶级在掌握了国家之后,运用国家的力量,对内压迫劳动者,对外掠夺世界——这就是帝国主义。
中国革命有两个前途,一个是推翻封建主义,得到资本主义,推翻小生产,建立大生产,然后就像帝国主义那样去掠夺世界,就像资产阶级那样剥夺中国劳动者。另一个前途就是广大劳动人民的革命,是全世界受苦人的革命,是中国共产党要进行的人民的革命,不是资产阶级的革命,是“救苦的革命”,不是“发财的革命”。这个革命的前途,就是社会主义。
1943年8月8日,毛泽东在中央党校二部发表讲话,他指出:我们要进行两场革命,一场革命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大众的,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的革命,这场革命基本上是不触及私有制的革命。我们还要进行更伟大的革命,那就是把土地、资源、资本、政权尽可能地集中在人民手中的革命,即社会主义革命。只有通过这样的革命,我们才能真正依赖最广大的劳动者,建立社会化大生产,使中国的生产力空前地发展起来,使最广大的劳动人民当家做主,并享受生产力发展带来的成果。
如果只进行第一种革命,万里长征才走完第一步,而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更加漫长,因此,我们决不能停下来,我们必须将革命进行到底。
1943年7月8日,《解放日报》发表了王稼祥的文章《中国共产党与中国民族解放的道路》,正式提出“毛泽东思想就是中国的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始终认为:在整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过程中,具有漫长传统的封建势力与具有长期执政经验的资产阶级——这两方势力总是会以各种形式联合起来,对抗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人类解放事业,在旧民主主义革命时代是如此,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代是如此,在社会主义时代同样如此。在他看来,封建主义和资产阶级的腐败思想,将渗入战斗的共产党内。
从“改造中国与世界”的伟大起点出发,毛泽东的又一个伟大创举就在于,是他第一个揭示出:在人类现代化进程中,在封建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不仅存在矛盾与对立,更存在着对立的统一,在一定历史条件下,二者会结合、转化为新的形式。这个新的形式首先表现为僵化的官僚制。无论是宋代以来确立的士大夫政治,还是西方、日本的资产阶级政党政治,其实质与其说是政治的理性化,不如说是政治的官僚化。
毛泽东深刻地指出了中国封建主义的历史痼疾——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形式主义和八股作风,同时,他指出:这种痼疾同样存在于“五四”新文化之中,存在于资产阶级与小资产阶级的作风之中,也存在于马克思主义政党和布尔什维克之中。
其次,毛泽东、李大钊、陈独秀和蔡和森在中国首倡社会主义时就提出,当前世界的大趋势乃是资本的集权。西方现代化发展已经证明:商品经济最终会被资本垄断取而代之,那些所谓成功实现了现代化的国家,最终都发展成了垄断资本主义——帝国主义列强。这样的现代化国家,这样的现代化方案,不但不代表其国内人民的利益,也在残酷地压制和掠夺世界。
无产阶级的革命政党,始终必须与世界上的一切官僚党、发财党进行毫不妥协的斗争。进行这种史无前例的伟大斗争,必须有革命的政党,必须有人民的军队。
在古田会议上,毛泽东提出:红军是一个执行革命的政治任务的武装集团。之所以要把党的小组建在班上,之所以要在红四军建立宣传队、宣传股、士兵俱乐部,就是为了使每一个战士都明白无产阶级的政治任务,就是为了使红军变成学习无产阶级政治任务的大学校,以此彻底改变旧军队和西方军队中盛行的扎堆打牌喝酒、帮派倾轧的恶习。
通过在政治上建军,毛泽东创造了人民战争的战略思想。他使战士来自人民、信仰人民,他使战士懂得什么是政治、什么是马克思主义、什么是中国社会发展的规律、什么是阶级斗争的规律。他使人民军队成为一所大学校,使中国工农红军成为实现无产阶级政治任务的革命武装。
革命的政党、人民的军队,我们的工作就是把人民团结起来、组织起来,这种组织工作是具体的,不是抽象的,是艰苦细致的,不是空洞的,“人民”不是停留在嘴上的标语和口号。无论是中国传统的“以民为本”还是西方的“人民主权”,其中的“人民”,都是抽象的产物。
毛泽东说,矛盾是普遍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同时,世界上也不是只有马克思所说的两大阶级(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以及两大阶级的矛盾。中国社会存在各阶级、各阶级之间的矛盾,而不是只有两大阶级、两大阶级之间的矛盾;矛盾又是特殊的,因此,如果不能把作为“人民”的各阶级联合起来,“人民”就是空洞的,矛盾丛生的中国也就只能在内卷中沦为一盘散沙。
毛泽东是“拧沙为绳”的人。在他看来,真正的问题,不在于马克思所提出的政党怎样才能不脱离阶级,甚至也不在于国家怎样才能不脱离人民。真正的困难在于:怎样将中国社会进步的各个阶级组织为“中国人民”。在毛泽东看来,中国共产党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把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联合起来,以形成“中国人民”,也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真正建立、缔造我们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毛泽东的担忧在于,如果工农掌握了枪杆子,他们像当年黄克功那样,拔枪对向小资产阶级怎么办?“黄克功事件”之所以警钟长鸣,是因为通过这样一个案例,我们才能理解毛泽东当年的话:如果不杀黄克功,“便无以教育党,无以教育红军,无以教育革命者”。
但是,如果反过来呢?如果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得意猖狂,看不起工农,把劳动人民视为不能与之并立的“下等人”乃至渣滓,进而压迫之、驱使之,那又将怎样?如果是那样,我们或许有一天能够理解毛泽东当年何以如此激愤。
因为他曾经说过,如果是那样,就是法西斯上台;如果是那样,劳动人民就会再吃二遍苦、再受二茬罪;如果是那样,无数革命先烈的血就白流了!
如果是那样,五星红旗上围绕着大星的四颗星(象征着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之间的团结,就会被分裂所替代;如果是那样,我们这个伟大的人民共和国的根基就被动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根基是毛泽东毕生为之奋斗的伟业,也是他晚年最担忧的东西。他说:“我没有私心,我想到中国的老百姓受苦受难,他们是想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所以我依靠群众,不能让他们再走回头路。”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我们以往的错误,往往在于不能去团结自己的朋友,打击真正的敌人。对于真正的敌人,作为革命政治家的毛泽东从来没有抱过幻想,他不指望能得到敌人的理解、同情和原谅,也不指望敌人会说自己的好话。
他清醒地说:“那也没有什么要紧,物质不灭,不过粉碎罢了。全世界一百多个党,大多数的党不信马列主义了,马克思、列宁也被人们打得粉碎了,何况我们呢?”矛盾是普遍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一万年之后,还是会有矛盾。但是,他还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还是这两句老话。”
必须认识到:中国的小生产和封建制度,延续了一千多年;资产阶级通过革命,建立资产阶级国家和资本主义制度,起码用了五百多年;而无产阶级夺取国家政权,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历史,至今还不足一百年。因此,我们思考社会主义道路,思考社会主义的前途命运,需要大历史的视野。中国革命苦难辉煌,社会主义道路艰辛曲折。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党,只有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才能知道该往哪里去。
以上这篇材料,需要我们所有同学认真阅读,认真思考,不能糊里糊涂地滑过。元者,一也,阴阳一体,相生相克。讲团结,就是服务众生;讲斗争,就是服务人民。“众生”与“人民”这两个词,在不同语境中,是有差别的。不重读毛泽东,就会混淆这两者的差别。
“人民”和“人民的敌人”加在一起,就是“众生”。从世间法上,若不敢于斗争,不善于斗争,不能从制度上和整体实力上(包括经济实力,军事实力,文化实力等)保障人类的永久和平,那么“行菩萨道”很容易成为一句空话。就像今天的印度,佛教徒几乎销声匿迹,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国家——印度仍然实行的是丑陋的种姓制度。“真正的共产党员是在行菩萨道”,结合张腾万校长的这句话,我们就能清醒地明白,若要志于道,必须向真正的共产党员看齐,不能基于个人恩怨、个人利益来行动,一定要从“公天下”出发。
当然,社会主义的新中国政权已经比较稳固了,“阶级斗争”的概念淡化了,但我们要有足够的警醒。从外部来看,“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我们在与美国和西方国家的合作与斗争中,要丢掉幻想,实事求是,要有高超的政治智慧与之周旋,就像打太极拳一样,柔中带刚,始终要立于战略主动。
从内部来看,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形式主义和八股作风等腐败思想是长期存在的,我们不能用“阶级斗争扩大化”的方式,来对待“落后同志”;也不要嫌弃他们,反而要以身作则,带动他们往上走,这就是“自觉,觉他”。面对我们的亲人,老乡,从小到大的同学,曾经的同事、朋友等等这些有缘人,首先是拥抱,然后以真正的平等心,以极大的善意对待,不能强加于人,也不能情感黏腻。中国文化不是“传教”文化,而是极开放,不自私,只闻来学,不闻往教。
毓老师、镇华老师、张腾万校长、善香师父以及千千万万的“乡下奶奶”,虽然不是共产党员,但他们比大多数共产党员还共产党员,因为他们是彻底的觉悟者,是用“以文化之”的方式在带领“心灵的革命”,而不是以暴力斗争的方式。我们不仅要面对中国内部,还是面对全世界的人民,善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更多人成为觉悟者。因为,惟有觉者,才能精神独立,才能真正当家做主人。
佛教是西来的,马克思主义也是西来的,来中国则中国之,如此才能做到真正的道安天下。奉元德简,礼乐大同,所有的这一切,都服务于“正命”二字。
无限祝福!无限感恩!
【夸父班同学日知录选编】
◎今天主课老师讲到“放心”,放逸出去的心要将其收回来,想到了前几日讲的内容:“好”与“坏”的判断若凭借的是脑中固化的知识,那我们做什么事都只是在用脑,在“自我意识”中空转,所以做事过日子才会无感。跳脱出来,用心去做,去活,否则活的真的是你吗?只是具行尸走肉……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湖对面依然很热闹,而且家长也来了,真好!
下午的太极课,练着练着就能感受到气的流动了,比前几天有进步!
◎今天上午,苏日娜老师又教我们唱蒙语歌,这次苏日娜老师教了我们一首新曲子——《乌兰巴托之夜》,这首歌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之前听过。苏日娜老师唱得真好听,我喜欢大合唱了。
下午钟老师的课,钟老师讲了锥尖盘的问题。锥尖盘是两个骨头的连接处,能起能到缓冲生失作用,但锥尖盘一旦突出并挤压到神经血管,就会造成半面发麻或双手发麻……钟老师的课太有趣了,我越来越对他的课感兴趣了。
◎今日,在钟老师的课上很有感。老师说:做人要立身中正,致中和。再结合日志中所说,“德简”是为了正命,就更有感了。欢喜。体元以存中,奉元而大同。
◎晚上子玥老师的星象课。每个人内心都有不同的面,需要跳脱出去,不被星星控制——不要想太多,是“我自己想干什么”,而不是“作为这个星座,我应该干什么”。我自己现在需要练习的就是:不要想多,想从自己心里冒出的想法,最有用的就行。不要让自己的内心变成战场,而是和谐大同。
◎今天吃完晚饭回来,隐约听到了乐曲的声音,寻声走去,发现是老师们在吹奏鼓乐,真好听!
(慧安、中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