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日志2025年12月8日星期一
风行天上,小畜。复自道,其义吉也。
——《小蓄卦·象辞》
昨天从上海带回来一箱蝴蝶酥,让孩子们尝尝,看看是否有可能我们自己动手也能做出同样味道的蝴蝶酥。
我因为不爱吃零食,故以前不大知道还有蝴蝶酥这么一种点心,此次去上海,看到南京东路到处都在热销,所以好奇:这个东西会很难做么?非要到国际饭店门口排长队买不可吗?
关于孩子的学习和将来的所谓“就业”问题,我认为是很简单的事,完全不必焦虑。首先,经过新中国的风风雨雨,几代人的艰苦奋斗,社会财富已经累积到一定水平,不用担心孩子将来没饭吃,会冻死——我读大学时,想到“工作”这个问题,就觉得自己再不济,也不会去沿街乞讨。有了这个基本自信,那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失学”和“失业”,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一个人如果爱学习,怎么可能会失学?一个人如果爱生活,怎么可能会失业?之所以会出现所谓的“失学”、“失业”现象,是因为关于“上学”、“上班”,人们强加了一些前提条件,考不上重点高中、名牌大学,似乎就没有出路了;不能去体制内找个安稳的工作,不能去那些大公司当高管,似乎就前途暗淡了。这个心理背后,其实是一种想“一劳永逸”的思维惰性。
近日,网上关于衡水中学的讨论比较多,说北大、清华不太愿意招收衡中的毕业生,说是他们虽然高考成绩好,但学习的后劲不足。我没有去核实这个说法,但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因为我自己年轻时就是这样。糊里糊涂考上名牌大学,大一还拿奖学金,而大二有点醒过来,就迷茫了——为什么要学数学专业?我将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不是一个好范例,其实,“我”是一个危险分子。孩子们若受我影响,会有点不安分的,不会那么按部就班地跟着社会主流的节奏往前走。我鼓励年轻人自主创业,走前人没走过的路,不要依赖各种“体制”和各种先进的“教育体系”。
昨日在回衡水的高铁上,读《阿甲戏剧论集》,其中有一篇是作者谈他自学戏曲的经历,写得很好,选摘全文如下:
漫谈师承
我幼年在家乡时,看水陆班社的演出很多,我学唱最有利的工具是百代公司的留声机唱片,它就是我的开蒙老师。我是学唱须生的,最初的兴趣,仅仅注意腔调的动听和声音的宏亮,如小达子的《狸猫换太子》、露芝春的《骂毛延寿》等是我喜欢听的。至于刘鸿声、汪笑浓的唱片,也引起我很大的兴趣,觉得另有意味。最后才发觉谭鑫培、余叔岩、言菊朋、孙处、王凤卿、王又宸、马连良等人的唱腔更能吸引我。可惜我不会乐谱,连简谱也不会,没有办法把这种生动的声腔记录下来,整天鼻子里哼哼有腔,或把唱片连续不断地转动,放声同唱。
我有一条好嗓子能模拟各种声腔的神味和形态,为了记忆方便,我划出各种曲线线条创造了一种自己能看懂的符号,把它隐隐约约地体现出来,可是用文字或用记号不可能直接地把音乐形象地体现出来,只能心中有数。我幼年跟父亲学过书法,也能绘画;便自觉不自觉地借鉴书法的观点去鉴别唱腔。书法在结构上、气势上、笔触上,讲究苍劲、圆浑、雄健、秀逸、朴实、雕琢、自然、涩笔、偏锋、中锋、意到笔不到、意在笔先、力透纸背等等,这些可以在视觉上看到的意象去体会只能有听觉上感到的意象。有一天,我叔父从外地回家,他是一个好拉京胡的能手,他觉得我唱得与众不同,就是没有“板眼”;所谓“荒腔走板”,这就失去了唱腔中最起码、最基本的东西,我感到愕然。我叔父开动留声机唱片“一板三眼”地拍给我听,我恍然大悟,便开始下功夫拍起“板眼”来,不久就学会了。
我过去下的功夫一点儿也没有白费,实际上我过去在行腔旋律中所运用的各种节奏的变化,都包含在“板眼”之内;“板眼”,是一连串节奏的中间环节;它既把行腔时值作了规定性的划分,又是对各种节奏联接和顿段的约束。节奏的时值变化是灵活的,“板眼”的时值变化是规定好的,有节制的。可是这种“板眼”的节制也可以相对地放慢和加快。我明白了这些道理,就避免了行腔中那种机械摹仿的精确。
“板眼”的规划是在我琢磨行腔之后才学会的,这就基本上解决了唱腔中自由和规范的关系问题。
还有一个困难的问题没有解决:什么叫“字正腔圆”?所谓“字正”,就要讲究“四声”及“子母音”的准确和完整,其中还有依感情活用的字音问题。“四声”的“调类”,全国都是相同的,但“调值”并不相同;京剧“韵白”的“四声”调值就和北京话“四声”的调值不同。所谓韵白主要是指“湖广音”(即指湖南、湖北两湖之音)、“中州韵”(即河南话的“尖团音”),是属于子音部分的,并非指押韵之韵。两种音调相结合的语音,其中还夹杂某些“吴音”和“上口字”等等。韵白的音域中含有丰富的音乐性,“四声”(阴平阳平、上声去声,一般地说入声分派在三声之中;严格地说上去入三声也都有阴阳可分,有些南方音能辨别出来)的运转也比较有劲。所谓“字正腔圆”就是要求“依字行腔”。“字”和“腔”虽然有区别,但要求在行腔的变化中保持“韵白”的咬字稳定性。我是个南方人,为了在唱腔中强调浑厚有味,往往矫枉过正,养成“包音”的毛病,好久才纠正过来。韵白的“依字行腔”就是要选择最有力度最富有音乐性的声腔形象,去表达唱词的意义。舞台的词意,不是靠案头阅读出来的,主要是通过声音表达听出来的,这种声音不仅要求传达词意清晰,而且要求声腔上表现出各种审美的色彩。词义的领悟和声腔的情感交织成一缕缕既有音乐形象又有理性领悟的袅袅情丝。因此,想到音乐的台词必须通俗易懂,深入浅出,这是“依字行腔”声音表情中最后的目的。
综上所述,我学习唱戏的过程,和科班的师承不同。我是先钻研腔调然后学习“板眼”,再进一步研究字韵的过程。理解台词的意义,不仅从音乐上表现出来也要求从身段动作上表现出来,这就涉及到声腔表现和形体表现如何配当的问题。不研究京剧的形体表演(身段表演)和研究唱腔一样困难。唱腔既讲究“依字行腔”同时又是对生活语言极大的改造和超越,形体身段也是一样,它既从生活出发又是对生活习惯动作的改组和否定。这方面我也下过很大功夫,它使我在创腔的创造上获得相当的自由。所谓“字正腔圆”、“依字行腔”并不是孤立地去分辨清楚韵白的四声,而是要把这种“四声”在体现辞义的过程中随着腔调的波浪而浮沉,它的运动是有规律的。那种机械地把“四声”和整个行腔分离开来片面地去强调“四声”的准确这是不足取的,只考虑在腔调上耍花样随便颠倒了“四声”的“调值”更是不足取的。
我在“四声”上、词义上、声腔的变化上理解了它的规律之后获得很大的创造自由,便对以前所刻意模仿的唱法,重新给以不同程度的修改和创造,认为好的东西当然保留。创造的要求又逼使我经常修改自己的创造,以致好些作品不能巩固下来,这是我很大的缺点。我回想当年我以留声唱片为师承的时候,好些艺人和票友对此抱讥讽的态度,这是他们把师承当“祖传膏丹秘而不传”保守态度的表现。戏曲艺术的发展应当重视继承,如果只强调因袭世传这也是行帮思想的反映。戏曲艺术师承既有摹仿阶段,也要发扬民主精神,不是一味保守地强调“衣钵真传”,即使“衣钵正传”也要发展。留声机唱片是借现代科技传达艺术的好办法,录像也是一样。教学老师除传授自己亲受的经验外,利用现代科技成果,作经验交流是有好处的;艺术的方法是创造不是摹仿,但又不能没有摹仿的阶段。开头接受老师的经验就是摹仿的阶段。
我搞戏曲数十年中,以艺会友也有好几十个,好些票友所谈不是呆板就是玄虚。演员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缺乏理论总结。朋友中有几个人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一个是湖南的罗合如(在延安),一个是湖北的汪海臣(在常州),一个是浙江的怀舟和尚(在宜兴)。我过去写舞台表演文章较多,写唱的文章没有。这次要我写师承问题,因为我是学唱开始的,便大体写了这个回忆过程,至于具体唱法的研究和分析,至少要有记谱。(这是《艺术百家》为纪念阿甲逝世五周年而刊发的先生的一篇遗作。原载《艺术百家》1999 年第4期)
阿甲(1907-1994)是中国当代著名戏剧编剧兼戏曲理论家、表演和导演艺术家。知道“阿甲”这个名字,还要感恩刘森老师。刘老见我对戏剧感兴趣,就推荐说,可了解一下中国现代戏剧的两位开创者——洪深和阿甲,这两位是把戏剧搞通了的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自古术业有专攻,现代工业生产以及高科技的运用,学科细分越来越强调,所以,我们很难将某个行业搞通,大家可能从一开始也没敢这么想过。其实,应该这么去思维,大胆地去尝试,一门深入,然后触类旁通,一通百通。
感恩“编辑”这份职业,使得我眼界算是比较开阔。因为编辑是杂家,所以有机会与不同领域的专家交往。但图书编辑、出版工作本身也是一个行业(虽然是文化产业的一个细分行业,或者说是文化传播行业的一个最古老的工种),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朴素愿望,我年轻时,对编辑、出版工作是下过苦功夫的(其实,全身心投入,乐在其中,一点也不苦),从1993年大学毕业进入出版业,到2003年创业办“立品图书”,用了十年时间,从对出版一无所知的门外汉,成为了出版的内行。而“教育工作”这个“新行当”,我也用了大概整整九年(从2009年开始当华德福小学一年级老师,到在辛庄师范“愚公班”的实践),算是从教育行业的“票友”,变成了教育的“内行”。尽管我在教育体制之外,做的是完全不循规蹈矩的这一套,但我很确信,我在帮助人,成就人,而没有耽误孩子、耽误家长。
呜呼!其实,天地很大,条条大路通罗马,可大多数人都胆子小,不敢越雷池一步,按照现代社会的“流水线”在上学、上班、退休、死亡。所以,镇华老师非常感慨地告诫大家,要“真诚爱自己”!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做个“二手货”的人,多没劲儿!——这也是我当年出版克里希那穆提作品的动机。要对主流的“成功学”来一次彻底地翻转。不是要消极避世,离群索居,而是经过否定之否定之后,你发现人生之路开阔极了,天高任我行,人人都可以做大鹏鸟,为何要做埋头啄小虫的草鸡呢?
道者,自道也。明者,自明也。希望同学们胆子大些,勇猛精进,不是为了父母而学习,也不是为了“谋生”而工作。而只是尽其性,做一个手段高明、大情大义的“孙大圣”!
惟有祝福!
【文艺社同学日知录选编】
◎来到文艺社已经三周了。这三周以来能感受到自己不少的变化,放下了许多不必要的思绪,更加简单了。
也许是环境使然,在玉泽园里有种“不出户,已知天下”的感觉。每天并不是十分的繁忙,但每天都有新的收获。有种精神的充实与饱满。安住每一天。十分感恩!
◎昨天下午大扫除的时候看见了很壮观的一幕。几千只大雁像乌云飞过我的头顶,飞过时还伴随着像飞机一样巨大的风声。真佩服这个雁群的“首领”,能带着这么多大雁南飞,一定是一位“明君”。希望它们能平安到达,且继续壮大它的族群。
今天我们吃了黄老师从上海带回来的蝴蝶酥。上海的蝴蝶酥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也是出了名的难买。上次我去上海看比赛时,走在路上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向前走了一百多米才看到黑压压的一堆人把路都堵住了,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买蝴蝶酥的。因为太香了,本来想买一点的,但一看那好几十米的队伍,又要去看比赛,所以放弃。
回家之后,因为很想吃,所以就自己在家做。一开始以为做酥皮很麻烦,后来一做才知道原来这么简单,做出来也很成功,很好吃。
【夸父班同学日知录选编】
◎早上,真棉老师回西安了,送别的一路上,还在叮嘱我们,分配每个人往哪方面深入,谁是主箫、主琵、主唱,真是个负责任的老师。很感恩跟着老师的这几日的学习,期待再见,也要自己深入,才是对老师最好的回馈。
◎早上,真棉老师暂与我们分别。我们八人与老师告别,本来是有点难过的,但老师却一直打趣我们,鼓励我们,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你们刚好也是八个人,也要加油,“各显神通”,大家一下就乐开了花。
感恩来到夸父班,遇到这些好老师,向他们学习,期待下次与老师们相见!(可惜今早没赶上送道长和师娘。还是赖床了。)
(慧安、中霖整理)